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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13.我活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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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13.我活該

於斌掙紮著要解開床頭的鐐銬,腕子已經滲出血來也依舊不管不顧。奧本·米切爾踉蹌著快要走到門口,於斌心裏猛的一顫,手下用力,手銬忽然“哐”的一聲解開了。

從床上跌落下來,於斌其實並沒有多少的餘力去對付米切爾,他身上都是鞭痕,疼痛難忍,劇烈的動作讓他頭腦發虛,但在此刻,他只有這唯一的一次機能殺掉奧本·米切爾。

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過。

幾乎是立刻從地上爬起,於斌猛然朝他撲了過去。

奧本·米切爾被他猛然的一記力道撲倒,扶著脖頸上的針頭,呼吸都急促幾分,此刻他也清楚於斌不會輕易放自己走,空下的一只手準確無誤的去掐於斌脖子,他的力道那樣大,好像於斌在他手裏毫無反擊之力。

但於斌似乎鐵了心要殺他,即使被奧本·米切爾掐的滿臉漲紅,痛苦不堪也依舊伸長了手去抓他脖子上的針,聲音嘶啞,極度壓抑。

奧本·米切爾雖然絕對壓制,但畢竟他脖頸上還插著針頭,需要一只手緊緊扶著,很多動作也不方便,再加上時間拖的越長對他來說越危險,忍不住急躁起來。

在於斌的瘋狂掙紮下他到底還是松開對方的脖頸,神思一晃間再看過去,於斌已經猛然拿了什麽東西砸了過來。

腦袋哐的一下,頭腦意識出現片刻的恍惚,針頭被猛的紮了進去,又被他下意識從脖頸間拽了出來,源源不斷溫熱的血很快溢出。奧本·米切爾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很不妙。

他果然還是小看於斌了。

於斌搖晃起身將門鎖上,又拿了個什麽東西猛砸過來。

這兩下讓本來處於絕對優勢地位的奧本·米切爾徹底淪為弱勢。

於斌忽然整個身體坐在他身上,兩手試圖去掐他脖子。

喉嚨發不出聲,即使此刻的於斌什麽都不做,沒有人發現他的異樣,奧本·米切爾也照樣會在時間的流逝中漸漸死去。

“我說了,我會殺了你為卓毅報仇。”

於斌盯著他,眼眶猩紅。

奧本·米切爾脖子上的血流了一大片,此刻他已經沒有能力像平時那般將於斌按在地上。

明明死神就在眼前,可他除了對於斌所作所為的憤怒外,居然感覺不到一絲其他的情緒。源源不斷的血沖破喉嚨,讓他咕嚕著不斷吐出血來,異樣的詭異。

樓下忽然傳來車響,緊接著槍聲漫天。

有人忽然試圖撞開門進來,語氣急促。“先生,宋則成帶著一批人包圍了這裏,我們必須立刻離開。”

但奧本·米切爾已經發不出聲音,於斌拖著桌子擋在門前,而後打開窗戶往樓下看。

宋則成果然帶著一夥人沖了進來。

門外的下屬沒等到奧本·米切爾的回應,心裏頓感不妙,試圖用蠻力撞開房間的門。

但門的防護效果太好,饒是他拼盡全力用身體撞,那門也僅僅只是晃動了一下。下屬拿起槍朝門上放了幾槍,門才堪堪松了些,被他兩下撞開。

一打開果然就見奧本·米切爾躺在地上,脖子口中流出大片的血,奄奄一息。

這是下屬第一次看見奧本·米切爾這副模樣,心中略感詫異,但此時已經不是顧慮那麽多的時候了。他將奧本·米切爾從地上扶起,一手緊緊按住他脖子上流血的傷口,抱著人大步往樓下後門走,甚至都沒來得及看門後的於斌一眼。

樓下槍聲漫天,宋則成的人很快拿著槍沖上二樓,於斌在一片混亂中走出房間,徑直往頂樓走。

別墅總共只有三樓,於斌走到頂部有個小型天臺,上面用盆種了許多漂亮的花,他木然的站了一會。

今天的天氣很好,風清雲朗,暖陽和煦的照在人身上,於斌身上的血腥味好像都淡了許多,心也跟著有了些許溫度。

他就那樣閉上眼睛站著,恍惚中好似看見卓毅就站在自己面前,他的身體半透明,微微笑著,眸子溢滿溫柔。

如釋重負的感覺。

他就那樣站著,沒有說話,與對方四目相對。

但很快天臺的大門被人砰的一聲打開,宋則成帶著一夥人沖了進來。

於斌睜開眼睛回過頭去。

他身上仍舊穿著那件白襯衫,下面是淺褐色棉質睡褲,皮膚白皙,但此時他的臉色有些病態的蒼白,臉上帶著淤青。衣服上染著血,分不清是他自己的還是奧本·米切爾的。

宋則成站在天臺上看見他時,於斌就像一個病弱的天使,在陽光的照耀下身體有些半透明,好似很快就會消散在空氣中。

他的呼吸很輕,甚至在恍惚下連看向宋則成的眼神都帶了片刻的茫然。

宋則成心裏溢出一股酸澀,他聲音溫柔幾分,帶著暗啞,像是在努力壓抑著什麽情緒。

“於斌,對不起。”

於斌終於眼睫很輕的眨了下,他緩和過來,眸光又在片刻間帶上冰冷。

這種情況他已經退無可退,但他還是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,直到背部頂到欄桿,他才終於停了下來。

宋則成盯著於斌的眸子泛出血絲,表情又是那樣的痛苦和難過。“於斌,跟我回去吧,一切都是我對不起你,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,是我不夠信任你,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錯。你能不能原諒我這一次。”

“這一次。”

於斌忽然很輕的重覆著,他的聲音沙啞難聽,像是輪胎碾在沙礫上那般刺耳。“你有多少個一次?”

他忽然冷笑起來,渾身發寒。

“你的愛值幾分?你的信任又值幾分?你口口聲聲說喜歡,可打我巴掌的是你,違背承諾的是你,囚禁我的是你,不信任我的是你,把我送給奧本·米切爾的是你,汙蔑我,踩碎我自尊的還是你。”

“我像條狗一樣,被你呼之即來踢之既去,就因為你當初救過我,就因為我曾經愛你,所以一切都是我欠你的,我受過的罪,卓毅的死,如今變成現在這個模樣都是我應得的,我活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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